粮食供给稳定是社会秩序稳定和政权稳定的基础。粮价及供给数量的频繁波动不仅会影响居民正常生活，还可能对区域经济和政治稳定形成共振效应。当前，贸易摩擦和大国博弈持续引发了粮食供给波动风险。一是粮价变化显著。以大豆、玉米为例，大豆、玉米是中国进口量最多、受国际市场因素影响最大的粮食品种。自2023年1月以来，中国大豆、玉米市场行情报价波动明显，2023年4月玉米现货价格为2 816.35元/吨；到2023年9月上涨至3 012.95元/吨，涨幅为6.98%；再到2024年2月下降至2 544.77元/吨，降幅达15.54%。而大豆现货价格在2023年3月达到高点5 421.16元/吨，随后震荡下降至2024年2月的4 803.67元/吨，降幅为11.39%。二是粮食供应区域性失衡，部分国家面临粮食供给难题。2022年全球有24亿人无法全年都获得营养、安全和充足的食物。三是粮食产业高质量发展受限。黑海粮食协议的中断阻碍了俄罗斯及乌克兰的粮食外运，也给全球化肥、农药足量供应造成了难题，影响了部分国家粮食产业发展。

  全球粮食供给不仅受供求关系和经济周期的影响，还面临突发事件的冲击。尽管目前全球粮食供给整体宽松，但粮食市场与金融市场高度相关，经济下行周期引发全球粮食市场持续波动。此外，阿根廷新政府启动休克疗法，比索大幅贬值，加快了其玉米、大豆出口步伐，对国际粮食市场冲击加剧。可见，保障全球粮食供给稳定面临诸多难题。

  保障中国粮食稳定供给同样面临挑战。在生产端，水土资源对粮食生产的约束一天比一天突出，粮食产量持续提升更加困难；在进口端，饲用粮对外依存度较高，粮食进口受制于国际政治和当期博弈；在消费端，花了钱的人粮食产品提出了更加高的要求。供给侧、需求侧出现的新变化，意味着保障中国粮食稳定供给面临的要求更高、挑战更大。汲取其他几个国家保障粮食供给稳定的经验，对维系中国粮食市场稳定乃至社会稳定都具备极其重大的现实意义。

  为此，本文基于速水佑次郎“农业发展三阶段论”，对全球典型国家进行分类，梳理其保障粮食稳定供给的经验，剖析其中的发展的新趋势和一般规律，进而提出中国保障粮食供给稳定的重心和应对措施。与以往研究相比，本文的边际贡献大多数表现在以下几点。一是在“农业发展三阶段论”基础上，结合国家经济和农业发展状况，依据主粮自给程度将全球典型国家划分为外溢型、结构失衡型、自给自足型和进口依赖型。这一分类方法不一样于以往从经济发展水平或地理特征进行的分类，提供了一个更为综合的视角来考虑粮食供给保障的经验。二是创新性地结合各类型国家粮食发展历史，提出粮食供给稳定具有四个阶段，即“掌握主动权—数量充足—价格上的优势—产业竞争力”。三是提出了中国在现阶段保障粮食供给稳定的重心，即促进价格上的优势的形成。

  粮食产业在经济发展中具有基础地位，对粮食产业提供政策支持是世界各国的普遍做法。在稳定粮食生产方面，欧盟、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和地区一方面依靠发放形式多样的农业补贴保障本国（地区）粮食供给，另一方面则注重种子科研及成果转化以保障粮源安全。非洲国家为提升产量而广泛采用的主要政策工具为投入补贴计划（AISP）。推动粮食产业可持续发展的典型做法，一是从供给侧推动技术创新，欧盟为绿色农业、生物多样性、环境改善和农业技术提供了更多支持，巴西采取了发放补贴、自主研发等方式支持转基因技术的发展；二是从需求侧减少食物供给与损失，日本、欧盟制定了系列法规，强化治理食物浪费与损失。在优化产业链方面，一是夯实了产业高质量发展法律保障，欧盟制定了《共同农业政策》，日本制定了《粮食、农业、农村基本法》；二是支持农业经营主体发展，美国为农民和农场主提供了大量农业保险保费补贴，巴西推动了公共食品采购计划（PFP）支持中小农户发展，印度为粮食出口公司可以提供贷款等支持措施，俄罗斯为粮食出口公司可以提供出口补贴、贷款等；三是保障低收入人群的食物供给，美国建立了补充营养援助计划 （SNAP）、巴西建立了“零饥饿计划”等。

  另外，有研究梳理了典型国家粮食产业支持政策的历史演进，指出世界贸易组织（WTO）《农业协定》签订后发达国家农业支持政策向提供公共服务转型。美国粮食产业支持政策经历了三个阶段，分别为限产量稳高价、减少价格支持适应市场变化和补贴脱钩增强产业链韧性。《共同农业政策》早期以直接支付补贴为主，21世纪初开始逐渐向脱钩支付、降低市场支持、促进农村可持续发展转变。基于速水佑次郎 “农业发展三阶段论”，欧盟、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和地区均经历了农业补贴三阶段，即从直接支付向市场化、再向政府提供一般服务转型。

  综上可见，已有研究从多角度、多方面梳理了各国保障粮食产业稳定发展的经验。但现有研究并未系统性地阐述不一样国家和地区保障粮食供给稳定的一般规律，对发展中国家、低收入国家及粮食进口大国如何保障粮食供给稳定的经验梳理也略有不足。中国作为发展中的粮食生产、进口大国，汲取不一样国家保障粮食供给稳定的经验很重要，特别是一些发展中国家、粮食进口国家，其维系粮食供给稳定的经验更具有参考价值。因此，本文系统梳理了不一样国家和地区保障粮食供给稳定的经验、规律，为解决中国粮食供给稳定问题提供参考。

  速水佑次郎“农业发展三阶段论”为粮食供给支持政策的演变提供了理论依照。速水佑次郎指出，国家工业化进程中农业发展面临的问题可分为三个阶段。一是初期阶段，粮食问题优先。工业化发展初期，农业生产效率较低，农业产出赶不上人口和收入增长带来的粮食需求增加，此时政策重心应当是保障粮食生产和供给。二是中期阶段，贫困问题优先。工业化继续发展带来农业发展相对滞后、城乡二元结构明显的问题，农民相对收入下降，此时政策重心应当为防范农民陷入相对贫困。三是高收入阶段，农业调整优先。工业化逐步发展，可能会引起粮食供过于求，农业支持政策重心应当转向解决过剩粮食供给、引导工业农业资源合理配置。

  “农业发展三阶段论”与部分国家和地区发展历史较为吻合，如美国、欧盟等发达国家和地区粮食产业高质量发展遵循了这一规律，其粮食产业支持政策也沿着“提升产量—保障农场主收入—解决粮食过剩”的重心演进。但“农业发展三阶段论”与日本、韩国、俄罗斯、印度、巴西等国家并不完全匹配。日本、韩国尽管已步入发达国家行列，但仍将稻米自给率作为重要的政策目标。俄罗斯、印度、巴西虽然为发展中国家，但粮食出口慢慢的变成了其支柱产业，粮食产业支持政策侧重于保障出口。“农业发展三阶段论”与部分国家粮食产业支持政策的非契合，与各国农业资源禀赋、人口数量有关。部分发展中国家人均农业资源丰富、粮食产量过剩，其粮食产业支持政策偏向于鼓励出口；部分发达国家人均农业资源不足，其粮食产业支持政策仍侧重于保障生产。为此，本文在“农业发展三阶段论”基础上，结合典型国家粮食产业高质量发展情况，以主粮自给程度作为判断标准，将典型国家分为粮食外溢型、结构失衡型、自给自足型和进口依赖型。这一分类方法有助于更全面地理解不同国家在不同发展阶段和不同资源条件下的粮食供给稳定策略。

  以主粮自给程度作为分类依据的原因:在全球化时代，国际贸易极大丰富了各国食物种类，鲜有国家能够实现全食物种类的自给，但主粮能否自给是判断一国粮食供给稳定的重要标准。因此，按照主粮自给程度对典型国家进行划分，梳理其保障主粮供给稳定的思路及措施，从而提出中国保障粮食稳定供给的重点与路径。本文分析框架如图1所示。

  美国、欧盟和俄罗斯是全球典型的粮食外溢型国家和地区，粮食产量长期过剩，稳定的出口是产量与价格稳定的基础，因此粮食外溢型国家注重从供给端、需求端同时发力保障供需平衡，并注重提升产业链竞争力。

  一是供给端。粮食外溢型国家主要采用了发放补贴、推动可持续发展等方式维系粮食生产稳定。发放多种形式的补贴是美国和欧盟的普遍做法，1995年WTO成员通过《乌拉圭回合农业协定》后，农业发达国家顺应WTO规则推动农业支持政策向直接补贴、收入保险补贴及社会化服务转变。

  美国农业部1862年成立，负责制定实施农业支持和补贴政策，自南北战争时期已开始实施相关措施保障农业发展。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美国制定了《农业调整法》形成了以价格支持为核心、出口补贴为辅助的粮食支持政策体系。1996年美国出台了《美国联邦农业完善和调整法》，农业补贴转向了直接收入补贴和一般服务补贴，包括无追索权贷款、直接支付补贴和收入风险保障项目、反周期补贴和价格损失保障项目以及特殊补贴，推动了联邦农作物保险计划（FCIP），为农民和农场主提供农业保险保费补贴，且近20年来作物保险补贴力度持续提升。

  1958年欧洲共同体制定了《共同农业政策》来保障粮食供给稳定，形成以目标价格、门槛价格和干预价格为核心的农产品价格支持体系。进入20世纪90年代，面对价格支持体系带来的沉重负担，CAP向直接补贴与价格支持相结合的市场化农业补贴政策转变。2003年后，CAP转向促进农业可持续发展，目前主要包括直接补贴（CDP）、脱钩直接补贴（DDP）、农业环境计划补贴（AES）、较不利地区补贴（LFA）等。

  自2000年起俄罗斯推动了农业领域一系列改革，俄罗斯成为粮食出口大国。俄罗斯首先确定了国家和政党在俄罗斯农业领域的主导权，2001年《俄罗斯联邦土地法典》推动了土地改革，鼓励农工综合体发展，夯实了农业发展的基础。2006年《俄罗斯联邦农业发展法》、2011年《2013—2020年俄罗斯联邦农业发展和农产品、原料和粮食市场调控国家纲要》、2014 年《农业发展纲要》等为粮食产业发展提供了多项支持，如设置了农机设备补贴、良种补贴，加大涉农贷款支持力度以及降低农业税等，还推行了“国家采购干预”和 “国家商品干预”政策对粮食价格进行适度调控。与美国、欧盟相比，俄罗斯粮食产业支持政策市场化程度相对较低，侧重于夯实粮食生产基础，包括直接补贴、价格支持、扩大保险范围、降低税负等。

  二是需求端。粮食外溢性国家主要采取鼓励出口、粮食援助等措施消化本国过剩产量，以促进粮食价格稳定、保障本国农民收益。

  美国设置了市场准入计划（MAP）和新兴市场计划（EMP）等政策为出口农产品提供补贴，还通过技术援助、贸易服务等为粮食出口提供便利，提升粮食出口竞争力。此外，建立自由贸易区和签订经贸协议也是美国推动农产品出口的重要方式，如北美自由贸易区的建立、2020年1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美利坚合众国政府经济贸易协议》的签订等都促进了美国的粮食出口。粮食援助是美国调整粮食平衡的另一重要方式，1954年美国通过了《农产品贸易开发与援助法案》意味着制度化的粮食援助时代开始，美国已承担了国际粮食援助市场中超过50%的份额。欧盟依托CAP为粮食出口提供了出口补贴，使得粮食出口价格低于生产者价格，提升了粮食产品国际竞争力，还在农产品宣传、贸易信息服务、国际商务展览等方面予以资金支持。2009年俄罗斯成立了国有“联合粮食公司”，开展粮食出口业务，降低了粮食运输费用，提供出口补贴，为粮食外贸企业提供贷款等服务，乌克兰危机爆发后，俄罗斯持续向非洲国家提供粮食援助并继续参与全球粮食安全治理。

  三是产业链。近年来粮食外溢型国家注重推动粮食产业可持续发展，围绕产业链提供了多项支持。2014年后美国不再对粮食生产进行直接干预，政策支持以自然资源与环境补贴为主。《共同农业政策》以推动生态农业、农业农村可持续发展为主，部分成员国已经推动了有机农田行动计划、拓展有机农业。俄罗斯推行了农业土壤和灌溉水利改良、技术合作等措施。

  一是供给端。发放多种形式的补贴是结构失衡型国家促进粮食生产、保障低收入人群食物供给的主要方式。印度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为国内粮食生产提供基础设施投资、推广利用化肥和机械生产，至90年代已经实现粮食自给自足。2008年印度大幅提升了水稻最低支持价格，增加了肥料等补贴力度，促使印度于2012年成为全球大米出口量最多的国家。截至目前，印度以《2013年国家粮食安全法》为基础建立起了较为完善的农业支持和保护政策体系，包括最低支持价格政策、生产要素投入补贴、农业保险补贴、贷款补贴等，还为贫困家庭和提供了食品补贴。

  巴西农业支持政策包括价格支持、挂钩补贴、一般社会服务等，但近十年来已经向直接补贴和消费者支持转型，还推动了公共食品采购计划（PFP）支持中小农户发展。此外，自2003年以来实施的“零饥饿计划”向穷人提供大众食堂、发放家庭补助金等，解决了部分穷人的饥饿问题。大豆是阿根廷最重要的农作物之一，20世纪70年代阿根廷政府取消了大豆出口税，90年代初降低了农业投入品进口税，引进了转基因技术，直接刺激了大豆生产与出口。

  二是需求端。结构失衡型国家采取多项措施促进粮食出口。印度积极参与国际粮食贸易，向粮食贸易企业提供贷款等。巴西政府支持农产品市场营销推广，注重拓展贸易关系，特别是与中国的贸易关系，2023—2024年巴西是中国大豆、玉米最大的进口来源市场。阿根廷完善了物流基础设置降低运输成本，进行税收减免和出口退税，与欧盟、智利等签署了自由贸易协议，为大豆、玉米等出口提供便利。

  三是产业链。作为粮食出口国家，印度、巴西和阿根廷极为注重提升粮食产业链国际竞争力、稳固出口大国地位。印度注重优化粮食生产经营环境，还提供了一般服务补贴、金融支持政策等。巴西为农民提供农业知识与创新服务支持、完善农业基础设施建设与服务，还通过引导融资、研发资助、政府推销等多种方式提升农业转基因技术自主研发能力。阿根廷以农业可持续发展为重点方向，推动了有机农业发展，加强了农户技术培训和农业技术合作，资助了众多农业研究项目推动农业技术创新。

  一是供给端。自给自足型国家主要采取发放补贴、海外投资等方式以维系粮食供给稳定。日本1961年出台了《农业基本法》，以禁止粮食出口、提高进口关税、直接买入的方式保障国内稻谷供给，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日本以价格支持政策和直接收入补贴为核心，1999年出台了《食品、农业和农村基本法》，粮食产业支持政策向增强基础设施建设和提供公共服务转变。利用海外资源是日本保障粮食供给的重要途径，日本早期以海外屯田方式为国内供给稻米，但这一行为受到国际社会诸多非议，20世纪末转为在海外投资粮食生产、仓储、物流等，获得了国际社会认可。与日本相似，韩国对稻谷产业也给予重点支持，采取收入支持政策、发放稳定农户所得直接补贴、农业结构调整直接补贴和维护农业公益功能直接补贴等，刺激农民种粮积极性。韩国粮食产业支持政策市场化转型明显，2000—2004年以挂钩补贴为主，2004年后逐步转向脱钩补贴。

  二是价格调整。日本、韩国农业支持成本大部分由消费者承担，国内粮食价格维持在较高水平，为防范国际低价粮的冲击，日韩两国通过市场准入、价格调整等措施降低国际市场影响、平抑粮食市场价格波动。此外，日本、韩国通过严格的粮食进口关税和进口配额等限制措施，有效降低了国际市场低价粮食对本国的冲击。

  三是产业链。WTO《农业协定》签订后，两国粮食产业支持政策逐渐转变，开始注重优化产业链发展环境。两国政府在农业基础设施建设与维护方面给予大量支持，包括农田水利、道路建设、土地保护、防灾等。日本还颁布了《促进食品资源循环回收利用法》《食物浪费削减推进法案》等，强化对食物浪费的治理。

  2003年非洲国家制定了《非洲农业综合发展计划》促进农业发展，随后又制定了投入补贴计划（AISP）提高化肥使用量、作物产量和农民收入。其中，埃塞俄比亚推动了“一揽子”农业干预措施，为农民获取化肥、种子提供便利，促进农业现代化水平。但多数非洲国家财政收支不平衡，对农业领域的投资非常有限。此外，非洲国家积极争取获取更多粮食援助，如中非合作论坛下的“减贫惠农工程”等，以技术、资金和粮食援助等方式促进粮食供给量的增加。

  综上，构建世界典型国家或地区保障粮食供给稳定的思路与措施对比表（表1），以清晰了解其异同。

  从上述各国粮食产业发展状况来看，粮食供给稳定具有明显的阶段性特征。进口依赖型国家粮食数量尚不充足，在粮食产业高质量发展上主动权欠缺，自给率始终较低，必须依靠国际社会援助。自给自足型国家则更加注重防范国际市场冲击、保障价格稳定，但生产成本高、国际竞争力弱，此时粮食供给稳定的重点在于防范国际低价粮的冲击。结构失衡型国家的重心在于产业竞争力提升与饥饿问题解决，为获取外汇、推动经济增长，仍需要提升粮食产业竞争力，同时兼顾国内饥饿人群的供给。粮食外溢型国家则将更多精力放在提升产业竞争力上，通过维护粮食产业垄断竞争地位，继续保障其的粮食定价权、国际市场话语权以及在其他国际事务参与度上的稳定。可见，粮食稳定供给存在“掌握主动权—数量充足—价格优势—产业竞争力”四个阶段，四个阶段相互促进、相互支撑。

  保障粮食供给稳定的根本之道在于将粮食产业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外溢型国家依托良好的自然条件、有力的政府保障与政策支持掌握了粮食产业主动权，这是其粮食自给和大量出口的基础。自给自足型国家依托政府多项支持政策，建立起了稳定的生产体系和国际市场的有效“防御”体系，掌握了粮食产业主动权，保障了供需平衡。多数进口依赖型国家则由于政治局势不稳、政府支持和资源不足，粮食产业主动权较弱，难以实现粮食自给。结构失衡型国家主动权同样较弱，以至于面临粮食大量出口和国内供给不足并存的局面。上述经验表明，缺乏粮食产业主动权就难以保障本国居民的粮食需求，粮食供给稳定如无根之萍。

  从上述典型国家粮食产业发展情况来看，数量充足是价格稳定、产业竞争力强的基础。以俄罗斯为例，近三十年粮食产业经历了“进口依赖—自给自足—大量出口”三个阶段，现已成为本国支柱产业之一，还成为俄罗斯提升国际社会影响力的重要支撑。俄罗斯在全球粮食市场中地位转变的主要原因，一是粮食产量大幅增加，二是能源丰富、土地富饶等便利条件促成了粮食价格优势，使得俄罗斯迅速占据国际出口市场份额，形成了较强产业竞争力。此外，美国、欧盟等粮食外溢型国家或地区粮食长期供过于求，这是其价格低、产业竞争力强的基础。巴西、印度等结构失衡型国家粮食大量出口也是以产量充足为基础的，而进口依赖型国家由于粮食生产能力较弱，只能被动接受国际风险。可见，粮食数量不足，价格优势和产业竞争力便无从谈起。

  全球化时代各国产业竞争剧烈，缺乏竞争力就会受到他国优势产业冲击。自给自足型国家能否抵御国际市场的冲击甚至形成较强的产业竞争力，关键在于能否从“数量充足”进入到“价格优势”。日韩两国政府给予稻谷产业大量补贴并设置了市场准入门槛，以财政支持方式建起“保护网”，虽实现了主粮自给自足，但粮食不具备价格优势，易受国际市场冲击，即两国并未从“数量充足”阶段进入“价格优势”阶段，仍需时刻防范国际市场风险。美国、欧盟、俄罗斯等外溢型国家或地区，甚至印度、巴西等结构失衡型国家均依靠相对低廉的粮食价格形成了较强的产业竞争力。可见，价格优势的形成是将“数量”转为“产业竞争力”的关键环节。

  从外溢性国家情况可见，产业竞争力是价格优势和数量充足的“倍增器”。美国、俄罗斯、欧盟依托粮食产业较强的竞争力，掌握了国际粮食市场话语权，不仅能将粮食价格维持在有利于己方水平，还在国际粮食事务和贸易规则制定上有更多自主权；同时，粮食大量出口反向促进了生产、加工等环节的稳定。印度、巴西等结构失衡型国家通过粮食出口获取了经济利益，促进了国内粮食产量稳定和价格优势保持，还保障了社会与政权稳定。可见，产业竞争力的增强反向促进了价格优势、数量充足以及主动权的夯实。

  时至今日，粮食生产靠天吃饭的境况仍然没有改变，缺乏强有力的政策保护，粮食产业难以实现稳定发展。从上述典型国际粮食供给稳定保障经验来看，各类型国家或地区均积极对粮食产业进行保护，保障政策具有普遍性。而且，保障政策涵盖粮食生产、销售、储备、加工及价格调控等多个环节，具有全面性。此外，保障政策走向规范化，具有强制约束性。一方面，已有多个国家或地区以法律形式规范了粮食供给保障措施；另一方面，以WTO《农业协定》为代表的贸易协定在全球范围内形成了更广泛的粮食产业保障政策约束。

  从上述典型国家或地区粮食稳定供给的保障经验来看，保障政策的侧重点呈现出阶段性特征。粮食难以自给的国家，其粮食供给稳定保障政策的重点放在了提升粮食生产能力和获得国际粮食援助方面。粮食产量充足后，保障粮食稳定供给的措施集中于价格稳定，更加注重防范国际市场低价粮食对本国的冲击。结构性失衡国家保障粮食供给稳定的重心为扩大出口和实现内部供需平衡，注重对外扩大贸易关系、促进出口，对内加强低收入人群补贴。而粮食外溢型国家或地区保障粮食稳定供给的政策偏向于提升产业竞争力、持续扩大出口，走出了以出口保生产、保稳定之路。

  全球多个国家都对本国粮食产业进行了保护，但无论何种保护措施均以提升粮食生产能力为基础，注重从供给端保障粮食产量稳定，尤其注重提升农民生产积极性。采取的主要方式包括多元化补贴的发放，如与产量无关的直接补贴、购买生产资料的补贴、价格补贴、休耕补贴等，在出现特殊情况时还会发放临时补贴。此外，还注重完善农业基础设施、推动农业技术创新、提供技术服务等，通过多种方式优化粮食生产环境，实现粮食产量稳定。

  欧盟、美国、俄罗斯等能够成为粮食外溢型国家或地区，巴西、印度、阿根廷等结构失衡型国家能够成为主要粮食出口国，数量充足是基本、价格优势是关键。日本、韩国等自给自足国家，尚不具有价格优势，需时时防范国际市场冲击。可见，并非所有国家都能从数量充足阶段进入价格优势阶段，主要决定因素一是粮食生产成本，也是美国粮食价格优势形成的关键。以中美为例，2022年中国小麦、玉米亩均生产成本均高于美国，且与美国相比有较大差距。二是政策支持力度，为粮食出口提供便利。尽管当前美国、欧盟粮食产业已高度发达，但对粮食产业的补贴力度仍在提升，且补贴方式也需更为多元化。在丰富的自然资源条件及政府支持下，美国、欧盟粮食产业顺利从数量充足阶段过渡至价格优势阶段。

  粮食外溢型、结构失衡型国家或地区均将提升产业竞争力作为当前政策重心，如欧盟出台了地理标志、美国提出了有机产品认证等，其本质仍是在价格体系之外为农产品贸易制造门槛，提升本国产业竞争力。此外，美国还利用“大国”地位在国际贸易中给己方诸多便利，如牵头制定WTO《农业协定》、限制其他国家农业补贴力度、要求他国购买农产品等，实质仍为维护本国粮食产业竞争力。乌克兰危机爆发后，俄罗斯粮食出口面临诸多制裁，但俄罗斯热情参加国际农产品贸易活动、增加对外粮食援助，维系好粮食出口大国地位。巴西、阿根廷、印度等结构失衡型国家通过签订自由贸易协定、鼓励农业科技创新等方式提升本国粮食产业竞争力。日韩等自给自足型国家的粮食保障政策也开始关注产业竞争力提升。可见，在WTO《农业协定》约束下、在产业持续发展背景下，强化产业竞争力已成为粮食供给稳定保障政策的发展方向。

  当前，中国粮食产业面临两大重要问题，一是生产结构性失衡，二是生产成本高，这又衍生出系列问题（图2）。一方面，中国口粮产量充足而饲料粮产量不足，必须依靠进口解决饲料粮供给难题。然而，中国大豆、玉米进口量大且来源集中，影响了“数量充足”。另一方面，中国粮食生产成本高，导致粮食产业难以应对国际低价粮冲击，形成“国粮入库、洋粮入市”的局面。国粮销路不畅使得中国继续以财政资金“托住”粮食生产、“稳住”农民种粮积极性，不仅形成了较大财政压力，还导致粮食难以形成“价格优势”。数量不充足、价格没优势，粮食产业竞争力始终较弱。因此，保障中国粮食供给稳定面临以下几点挑战。

  近年来，随着中国居民饮食结构的变化，以大豆、玉米为代表的饲料粮产能不足和稻谷、小麦供给过剩问题日益严重。2021—2023年中国稻谷和小麦产量合计占粮食总产量的比例分别为51.24%、50.43%、49.35%，远高于消费量。2021—2023年大豆玉米产量合计分别为28 850万吨、29 228万吨、30 889万吨，消费量合计分别为38 954万吨、39 888万吨、39 329.92万吨，进口依赖度较高。为调整生产结构，2022年、2023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大力实施大豆和油料产能提升工程，推广大豆玉米带状复合种植，开展粮豆轮作。从政策实施效果来看，大豆玉米产量有一定程度提升，2023年大豆产量上涨3%，玉米产量上涨5.88%，但产量提升又产生了新的问题。一是大豆、玉米带状复合种植仍面临诸多技术难题，如缺乏配套农机具等；二是大豆、玉米新增产量出现滞销。国产大豆主要用于制作各类豆制品，原有消费量稳定，产量上涨并未随之开辟新销路，出现销售不畅难题。国产玉米生产成本高，同样出现滞销。可见，中国粮食生产结构调整是一个长期、缓慢的过程。

  中国饲料粮需求量较大，可选择的进口来源有限，进口仍集中于少数国家。2018年中美经贸摩擦爆发后，中国加快了粮食进口多元化步伐，从表2可见，2019—2023年中国玉米、大豆进口市场集中度均呈现下降趋势、进口多元化似乎取得较好成效。但从进口来源看，大豆主要进口来源为美国、巴西，2023年进口占比分别为24.99%、69.96%；玉米主要进口来源为美国、巴西和乌克兰，2023年进口占比分别为26.32%、47.18、20.36%。可见，中国玉米市场进口集中度的下降主要是增加了乌克兰、巴西玉米进口量，大豆市场进口集中度的下降主要是增加了巴西进口大豆数量，截至2024年，巴西已经成为中国大豆、玉米第一大进口来源。然而，巴西粮食产业的背后离不开国际四大粮商的掌控，且巴西、乌克兰对中国出口潜力有限，中国饲料粮进口来源单一的现状仍然没有改变。

  中国粮食生产成本始终偏高，如表3所示，2015—2018年美国小麦到港价低于中国小麦生产成本，2015—2021年美国玉米到港价低于中国玉米生产成本。在WTO《农业协定》约束下，中国对粮食生产的补贴力度已达“天花板”，若粮食生产成本不降低，则价格优势难实现。但近年来全球能源价格上涨，粮食生产中必要的人力投入成本增加，土地流转成本增加，以及化肥、农药等农资价格持续上涨，导致中国粮食生产成本持续走高。

  尽管2004—2023年中国粮食生产已经实现“十九连丰”，但粮食供需仍处于紧平衡，保障粮食数量充足、调整生产结构、防范国际低价粮食产品冲击需要大量财政资金。一是稻谷、小麦最低收购价政策执行要求政府及时、足额支付给粮农卖粮收入。2023年中国稻谷、小麦产量合计34 319.3万吨，尽管有些省份并未启动最低收购价，但仍可估计政府为稻谷、小麦收购付出了巨额资金。二是大豆、玉米生产者补贴支出。为提升大豆、玉米自给率，中国为种植大豆、玉米的农民提供补贴，这无疑增加了财政资金的压力。三是粮食储备相关支出。布瑞克农产品数据库显示，2023年中国粮食库存量达41 905.15万吨，这意味着政府承担了大量储备成本。另外，消费环节也离不开政府补贴。中国有6亿人口月收入约为1 000元，“米贵伤民”，因此，中国将粮食市场行情报价维持在一个较低水平，并未利用粮食销售获取高利润。可见，中国粮食生产、收购、储备、销售等环节都离不开财政资金补贴，而现阶段经济下行压力较大、财政收入增长乏力，在粮食领域继续提升财政补贴力度可能较为困难。

  当前，中国粮食产业存在的生产成本高、生产结构失衡问题，饲料粮供给不稳等问题尚未解决，导致产业链发展受限。如原粮成本高导致粮食加工业的利润偏低，饲料粮供给不稳导致养殖业发展受限。此外，优质品牌少、龙头企业辐射力不足等问题也制约了中国粮食产业竞争力形成。诸多因素影响下，中国粮食产业竞争力提升缓慢。

  中国是发展中的农业大国，保障粮食供给稳定首先应当准确判断本国粮食供给稳定所处的阶段、找准发展重心。依据主粮自给程度判断，中国目前已进入“数量充足”阶段。截至2023年底，中国粮食产量已经实现“十九连丰”，实现了谷物基本自给、口粮绝对安全。可以说，中国已经具备了“主动权”这一保障粮食供给稳定的先决条件和进入“数量充足”阶段的物质基础。

  促成“价格优势”是当下中国保障粮食供给稳定的重心。现阶段中国粮食价格明显高于美国、欧盟等粮食外溢型国家或地区，也高于巴西、印度等结构失衡型国家，在国际粮食市场不具有价格优势，也就是说，中国尚未进入“价格优势”阶段。在全球化的开放市场中，缺乏价格优势难以抵御国际低价粮食产品的冲击，自然也难以形成产业竞争力，还会带来沉重的财政负担。因此，现阶段中国保障粮食供给稳定的重心应当为促进价格优势的形成。一方面，以具备价格优势的产品来抵御国际市场冲击，为提升粮食产业竞争力打好基础；另一方面，推动粮食供给保障政策向“绿箱”转变，顺应WTO《农业协定》补贴要求，减少中国可能面临的贸易争端。

  从典型国家形成粮食价格优势的经验来看，持续推动产量提升、完善生产基础设施、加大补贴力度是可行之路。同时，从俄罗斯、巴西等发展中国家经验来看，优化产业链、积极参与国际贸易提升影响力也是有效举措。为此，中国可在以下几点重点发力。

  降低生产成本，单产继续提升是关键。就农业科技水平和粮食单产水平来说，中国仍和世界农业强国有较大差距。以玉米为例，2022年美国玉米单产为743千克/亩，而中国为429千克/亩，只相当于美国的57.7%。若中国粮食亩产达到农业发达国家水平，增产效果将会十分可观，单位生产成本也将下降，有助于进一步充实粮食产量、形成价格优势。

  推动单产提升，就要继续增强科技在粮食生产中的贡献度。一是持续推动种业创新，积极抢占世界种业制高点，夯实粮食高产的“前端”环节；二是继续推动高标准农田建设，加强最新科技成果在高标准农田建设中的应用，改善耕地质量、提升抗灾能力、推进智慧农业发展；三是促进地力持续提升，加大对土壤改良技术、培肥地力技术研发投入等，将粮食生产潜力保存在土地中；四是形成农业科技人才培养梯度，加强农村实用人才培养、现代农业人才培育和高素质农民培训，稳定基层农技推广人才队伍。

  随着中国饮食结构的持续调整，饲料粮产不足问题仍将持续。引导粮食生产结构调整，一是要注重衔接好国产饲料粮生产与销售环节。积极为国产大豆、玉米找好销路，避免走入“发放生产补贴—产量提升—销不出去—政府收储”的老路。尤其是国产大豆，可鼓励粮食加工企业与豆农形成订单农业模式，确保农民大豆“卖得出、卖得好”。提升国产大豆精深加工水平，将初级大豆制品转化为以大豆为原料的高附加价值产品，确保大豆销路广、价值高。二是稳步推进“稳粮扩豆”。可在玉米主产区适度扩大大豆种植面积，在米豆轮作区稳步增加大豆种植面积，新增耕地面积以大豆种植为主，在超采地下水区域的非灌区范围内探索“稻改豆”。三是推动大豆产业合作的组织创新，充分发挥大豆加工龙头企业、龙头产业园的带动作用，拓展带动本地大豆就地转化增值，促进大豆产业振兴。

  推动中国粮食供给稳定进入“价格优势”，必要的补贴不可少。但在WTO《农业协定》框架下，中国可使用的“黄箱”补贴空间越来越小，为此必须优化粮食补贴方式，在符合国际贸易规则约束下保护中国农民利益。可借鉴美国、欧盟等农业补贴方式，在稳定生产者补贴的基础上，加快形成包括生产服务补贴、良种补贴、全成本保险及种植收入保险补贴等“一揽子”补贴政策，全方面保障农民收益、降低生产成本。同时，还可以以政府采购方式提供更多农业社会化服务，如开展化肥农药全国联防、农技推广活动。同时，还需要在土地流转方面多下功夫，加快促进适度规模连片生产，降低生产成本。

  当前，中国粮食供给还未进入到价格优势阶段，产业竞争力的提升也就较为困难，但中国仍可采取多方面措施来促进产业环境的改善、拓展产业链条长度与深度。如继续培育国际大粮商，鼓励有实力有意愿的农业企业“走出去”，以大型企业带动中国粮食产业与国际市场的交流。注意增加产业链条的附加值，将低价值的原粮品转化为高价值的食品、工业品等，以终端附加值提升促进农民种粮收益增加。推动地方粮食产业高质量发展与旅游资源、农耕文化及民俗文化有机融合，推动农文旅融合发展，力求形成“一个产区就是一个景区、一个景区带动多个产区”的发展格局，形成粮食产业增收新模式。

  中国可参照俄罗斯处理国际粮食问题的经验，提升自身在国际粮食市场的影响力。乌克兰危机爆发后，俄罗斯仍然积极参与国际粮食市场活动，维系在粮食贸易中的正当权益。在诸多努力下，俄罗斯粮食出口得以持续。中国可参照相关经验，积极参与国际粮食市场活动，为缺粮国家提供粮食援助、技术支持，利用好“进口”大国地位提升自身在国际粮食贸易规则中的话语权，签订更多贸易协定促成更多贸易伙伴关系等，以更为负责任的大国形象，提升自身在国际粮食市场中的影响力，为中国粮食产业高质量发展提供助力。

  4月2日，重庆市纪委监委披露了一则公职人员违规“挂证取酬”案例:罗某是某区一家公立医院外科科长，2020年7月至次年12月，他在医院工作期间，违规将个人的执业药师注册证挂靠在某药店，作为该店正常营业的重要资质。

  特朗普大厦商店，用价签遮盖中国制造！美政府大张旗鼓加税，又偷偷摸摸豁免！美服贸顺差近3000亿美元，恐被拖入贸易战

  央视记者在当地时间4月12日探访特朗普大厦商店，发现里面有许多“Made in China”的标牌被价签遮盖住了。

  女生用了同事一片12块钱的蚕丝卫生巾，竟然从卫生巾里直观感受到了阶级差距!网友:真的只有贵的东西才能做好吗?

  乌称俄导弹击中苏梅市中心，已致31死80余伤 城市街道、房屋等严重受损，俄方对此暂无回应。（剪辑：鲲鹏）

  美国搞关税大战，对中国是好事吗？ “当然不是，但这仗必须打

  中国电影票房！全球第一！我国电影总票房已突破250亿元，《哪吒2》跻身全球影史票房前五

  调整最低工资标准确定方案。每两年至少调整一次的规定…拟对《深圳市员工工资支付条例》作出修改。值得留意的是，《条例》对最低工资标准确定方案也作出了调整:国家规定最低工资标准由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批准后发布实施。

  四川成都一位田先生发视频称。第二天早上二人开始上吐下泻。发高烧至39摄氏度，腹痛到晕厥。沙门氏菌的黄金生长温度是温暖的37摄氏度，从冰箱的7摄氏度到热得冒泡的45摄氏度都能悠哉生存，在水里也能悠然自得地待上2~3周，在粪便中可生存1~8个月不等。

  为进一步提升全省儿童福利机构康教人员的专业技能水平，全力保障孤残儿童生活品质，近期，全省儿童福利机构康教培训班在广州举办。全省21个地级市儿童福利机构康教人员、社工参加培训。本次培训获福利彩票公益金支持，由广东省民政厅事务中心承办。

  近日，在甲亢哥长沙行直播中，文和友联合创始人翁某某为增加曝光率，喊话卤鹅哥让座位，称“不然明天去重庆”。他在直播中表现亢奋，多次喧哗抢镜，引发争议。此外，多位网友发视频称，在长沙行直播中，卤鹅哥林江疑似被芒果台“甩车”，未能跟随明星车队。

  特朗普政府豁免部分电子科技类产品关税，明白了是在暗示中国，咱们该谈谈了。没想到中方根本不搭理他，强调美方应该彻底取消“对等关税”。